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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中美两大中学牛校互评对方“教学效率低下”

是否还记得去年轰动中英两国教育界的英国BBC 纪录片《我们的孩子足够坚强吗》?几位中国老师以开天劈地式的魄力在英国学校任教四周,在聚光灯下“验证”了中国教学方式的高效性,顿时在英国和中国两地引起一片哗然:有人忙着自我检讨,有人幸灾乐祸,也有人觉得为中国人出了口气。

那你是否知道在同一时间,在中美两所顶尖中学之间也上演了一场极其精彩的对决,其最大特点是教师团队之间的直接PK,彼此打分,过程精彩,结果令人相当意外。

拉开帷幕,让我先来介绍两位主角入场:

人大附中

即“人民大学附属中学”,一所公认的中国牛校,在咱中国这块土地上还用介绍?就算在境外,人家于2013年在美国新泽西州建立了分校(与一家教育基金合作),此举在中国的中学,首屈一指,甚至连人民大学也只能望尘莫及,简直牛冲天了!

Avenues学校

位于纽约,由耶鲁大学前校长发起,两位最顶级的美国高中前校长(Philips Exeter Academy The Hotchkiss School)共同掌舵的双语学校,准备未来10年在世界20大城市建立分校。该校目前已经扎寨北京,校舍占地300亩,筹备建设中。虽然分校还没建成,但好莱坞的老帅哥汤姆·克鲁斯已经把女儿送到纽约主校区上学了。跟汤哥的女儿做同学,虚荣心简直冲破天了!

人大附中 VS Avenues学校,结果出乎意料

事实上,两所学校在过去几年互访频繁,各自派出了精英团队相互观摩对方的教学。最大规模的一次是在2015年,堪称年度最受瞩目的教师对战:Avenues学校派遣了7位数学和科学专家团队,在人大附中的本部驻扎了2天,主要了解数学和科学,领教了人大附中的招牌数学课;人大附中的访问团阵容充分展现中国人口的力量,派出了30位各个学科的代表,来自各个校区(本部、西山、国际部等),在纽约Avenues学校待了1天,观摩了数学和英文课,重点是体验美方以圆桌教学法著称的人文课。

两大牛校PK, 堪比拳王泰森VS宗师叶问,看点多,遐想空间大,我们肯定关心结果,但结果出人意料:两家都输了。人大附中和Avenues学校在观察对方教学之后,双方竟然不约而同地给出了同一个结论:“对方教学效率低下。”

两所如此受人瞩目和尊重的学校,怎么会“教学效率低下”呢?简直不可思议!那背后的缘由又是什么呢?仔细观看两家的招数,并进行拆招,你将彻底明白中美课堂之间的根本区别。

第一回合

Avenues学校 VS 人大附中

先听一听纽约Avenues学校的数学组负责人对人大附中的数学课做出的感叹:“这是我个人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堂数学课。”多么直接并具有高度的评价,给予了我们中国的数学教学极大的肯定,终于有人证明中国数学优越于美国的啦!

请切莫先忙着鼓掌,这既是客套话也是有感而发的大实话。倾听的艺术不仅仅是理解对方说了什么,还需要捕捉对方有意省略掉的内容。只要听得认真,你就会发现这位美国数学老师措辞格外小心,评论人大附中的数学课至始至终未曾提及“teaching/教学”和“learning/学习”,似乎并不是在讨论教育。

旁听者听得着急又好奇,但必须耐住性子听这位美国老师继续娓娓道来:人大附中的数学课堂如同一场精心策划的舞台戏,精美绝伦。老师是如此完美地输送了信息(information delivery),整个过程像一块蜻蜓点水般飘过知识海洋水面的石片,既没有激起巨大的浪花,也没有深入水底,因此“我”无法确定学生的学习体验,“我”也不能肯定老师的“舞台戏”是否可以定义为教学。

美方已经出招,一个重拳直接打在脸上,人大附中老师当然不甘示弱,给予了快速反击,很自信地回应:学生最终是否学到东西,并非老师的责任,而是学生的责任。这听起来还是蛮有道理的,你觉得呢?第一个回合结束。

第二个回合

人大附中 VS Avenues学校

我们再把画面切换到人大附中老师观摩美方老师的英文课。课堂近一个小时,十几个学生和老师围桌而坐,相互平视,就一本小说进行讨论。课后,几位中方老师表达了共同质疑:几十分钟的课堂,围绕着几个人物和几个问题进行讨论,似乎没有什么标准和进展。最令人不解的是在课堂末,连一个明确的结论都没有。旁听这样的课如雾里看花,感觉是外行人看热闹,故此中方老师怀疑美国学生到底学到了什么?老师又教了什么?

中方出招,出的是快拳,连续抛出多个问题,Avenues老师全力反击,很自豪地回答:我并不会对学生的最终答案进行评估,我在乎的是他在过程当中的表现。这听起来也蛮有道理的,不是吗?第二个回合结束。

读者当裁判

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,让我们再来回顾BBC纪录片中的一位来自中国、教授自然科学的杨老师的自我评估:“我并不经常使用实验设备,我直接告诉他们知识,然后在黑板上使用非常传统的方式板书,知识的传递全部在书本、试卷以及课堂笔记中完成。”因为这样“可以更快地讲课,让课程更有体系”。这是自己给自己打分,原来如此!

比较两者,我用两个比喻:你是一颗种子,书本是肥料,读书是吸收营养让你慢慢成长;或者你是一个容器,我把书本知识装进去,尽量装满,然后慢慢消化和吸收。中国的方式注重知识的系统性,先教授大框架,然后依照现有成熟的架构体系教授知识点,难怪在每次期末考或者升学考的时候,“查漏补缺”成为了教学的指导方针。美式的教学,知识系统性并非重点,但强调学生去摸索知识,培养能力,过程中逐步形成自己的知识框架,当然这也是有风险的,因为自己的框架可能不完整或不成熟。那么现在我就要邀请读者来给这场对决当一次裁判:

若你是家长或学生,你倾向哪种教育?为什么?

若你是老师,你觉得授课的核心目的和价值是什么?你自己更喜欢哪种课堂?

若你是办学者,两者的优缺点是什么?该如何结合?

我相信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,至于教育的选择,那是属于每个家庭自己的。虽然两家学校不谋而合地给了对方“效率低下”的评价,看似都是输家,但是这也是最难能可贵的地方。

任何的互访和交流本身就是一件双赢的事情,有了碰撞,才有成长,所以两家在真正意义上都是赢家。中国现在是办学热,当学校能够从“叶问VS泰森”转变成“叶问+泰森”,做到真正的中西合璧,那么我们的下一代就成了最大的赢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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